無人領會 美高院孔子雕像失意義

孔子摩西梭倫雕像 矗立高院門楣

美國最高法院大樓，坐落華盛頓，與國會大樓遙相呼應，建成於1935年。主樓後面東門，有着與主入口一致的三角門楣，門楣上排列16位人物的雕像，正中位置有3位，在中央的是摩西（Moses），右邊是梭倫（Solon），左邊的是孔子。為何美國的最高司法殿堂，會有中國思想家孔子的雕像？

先說一下另外兩位，摩西大家認識，舊約聖經《出埃及記》所記載的人物，被認為是重要先知。對於西方人來說，摩西十誡雖然不是法律，但成了西方基督教世界行為規範，社會法律上的基礎。梭倫是古希臘政治家、立法者，創建最早的陪審制度，可以視為司法制度創建者之一。

摩西和梭倫，與誡條規則及法律攸關，出現在美國高院可以理解，但提倡儒家文化的哲學和教育家孔子，和法律有甚麼關係呢？中國古代法家的代表人物應是管仲、商鞅之類。但其實也不難理解，因為很多時候道德是法律的理論基礎，法律是通過一些程序將道德觀念制度化、規範化，並透過強制實施，讓眾人在社會中奉行。

東方或西方社會，法律條文都會因應不同時代背景而改變，可以說成是「與時俱進」，例如中國數千年歷史裏，朝代更替隨之而來就會出現法律修訂，但孔子提出的儒家言行體系卻一直延續。這個體系不單關乎個人道德，還涉及到社會方方面面的行為規範，實乃中國整個社會的標尺。孔子在東方社會的這個巨大貢獻，受到欣賞，其雕像亦因此豎立在美國最高法院。

也有一種講法，當年經過不斷的商議，達成了用誰人來造像的標準，共識是3位主要人物分別代表法律、宗教和教育。以此標準來看，梭倫代表法律，摩西代表宗教，孔子就代表教育。至於最高法院大樓設計師的講法是這樣：「（孔子）是東方最偉大思想家，代表東方基本律法和禮儀，而美國則是全世界優秀文明的集大成者。」說穿了就是借認同孔子等人，讓大家感覺美國的確容納百川，最好的東西、最理想的制度都在美國找到，自我感覺良好一番。

金斯伯格的遺體本周三、四會停放在最高法院外，供民眾瞻仰；周五將移往國會山莊，繼續供弔唁，下周會在阿靈頓國家公墓下葬，長眠丈夫馬丁旁邊。如果從任何事皆針對中國的人的角度來看，RBG去世一事，也能夠和中國聯繫起來。出於新冠肺炎防疫考慮，其靈柩安放在高院大樓外門廊下，有別於以往過世法官的遺體安放在法院大廳內供人瞻仰。反華分子隨時可以將金斯伯格瞻仰安排的不完美，歸咎是「中國病毒」造成。

儒家強調為政道德 美如今有嗎？

孔子的儒家思想，強調個人的道德，亦有為政的道德。在提名大法官接替RBG的事情上，特朗普不理反對聲，表示有意在本周六提名新法官人選，趕着安插「自己人」入法院。如今美國兩黨政治當中的出爾反爾、言行虛偽，表露無遺，似乎亦與推廣道德的孔子思想沾不上關係。歐洲啟蒙運動的時候，孔子可以說已是歐洲名人，一些哲學家、思想家包括伏爾泰等，都借用或兼容孔子思想，推廣自己的主張，讓孔子思想得以更廣為傳播。

到了今天，在號稱世上最民主自由的國度，放雕像在最高法院是一回事，是否真正認識或奉行孔子思想又是另一回事。2015年，Obergefell v Hodges一案，最高法院以5比4的些微優勢，裁定全美同性婚姻合法化，如今已退休的大法官甘迺迪（Anthony McLeod Kennedy）在法院判詞，援引《禮記》中孔子的說話，來佐證婚姻倫理在人類社會的重要性，說：「婚姻是政府的基石」（Confucius taught that marriage lies at the foundation of government），又引用：「為政先禮。禮，其政之本與」。裁決書註明引用自英譯版《禮記》，19世紀英國漢學家理雅各（James Legge）撰寫的《禮記》英譯本，原本這樣譯：「Ceremonies are the first thing to be attended to in the practice of government. This ceremony（of marriage）lies at the foundation of government」，（繙譯白話：禮儀是政府執行政務的第一要務，而（婚）禮更是政府的基石）。甘迺迪可能不懂中文，跟這個英譯本無可厚非，問題是英譯本準繩不足。

這段話其實是春秋時期魯國君主哀公，向孔子問政的其中一事。他請教孔子，大昏也就是「婚禮」的重要性，但後來孔子談的「為政先禮。禮，其政之本與」已經不是專指婚禮，較多是指規範。大意就是說，人活世上自有各種「禮」，從祭祀、君臣尊卑、長幼之序、夫婦關係，皆有禮的規範。結合前文，孔子並不是把婚禮說成為政之基石，而是表達領袖為政應避免做出讓人民感到觀感不佳的事，而人民的觀感不佳，就會影響對執政者的信任，危及政體。這個放在今天的美國，有點熟口面。